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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
涟漪间的宁静(下)

于是,二世和紫罗兰来到了城中心。这儿的房屋多而密,小路巷子四通八达,如果刻意绕一下的话很难被跟踪。二人像是很悠闲地散着步,但就在他们踏出艾斯塔克工作室不久,紫罗兰便注意到有两个人一直在跟着他们。紫罗兰朝二世伸了两根手指出来,往自己眼睛上指了指,二世立刻心领神会。二人慢悠悠地走在小巷里,一边闲聊着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。

有两个穿着粗布衣服,戴着头巾的人正在二人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悄悄跟着他们。虽然戴着头巾,但他们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二人,因此紫罗兰很快把他们从行人中找了出来。

“你怎么看?”紫罗兰悄悄问道。

“我估计是马可努的人,他今早上还把我拒之门外。我想可能是有人在给他出主意,毕竟我看到了比较敏感的东西。”

“那我们怎么办?”

“先陪他们逛逛,等会儿再甩掉他们。”

说罢,二人便像真的观光客一样,装模作样地欣赏着威尔斯托姆的街道。那两个跟踪者一直在尾随着他们,但也没做出更为出格的举动,看来的确只是来监视的人。在把两个人领着转悠了大半天后,二世朝紫罗兰使了个眼色,又指了指街道旁的一个巷子。于是,二人加快了些许脚步往巷子走去。

跟踪者们见状也加快脚步跟了过来,但当他们要穿过街道时,一名老妇赶着一群鸭子从街道另一边走了过来,把他们与二世隔开。跟踪者们顿时按捺不住了,他们匆忙穿过鸭群,吓跑了不少鸭子,老妇人也朝他们骂骂咧咧地叫喊着。而当他们总算穿过鸭群来到街道另一边时,二世和紫罗兰已经不见了踪影。

他们急忙跑到巷子里,但这条巷子里像个迷宫似的,跟踪者们找过来找过去也没有发现二人的踪迹。他们朝地上吐了口唾沫,无奈地离开了这条小巷。

可实际上,二世和紫罗兰早就已经爬到小巷旁木屋的房顶上,往下盯着这两个跟踪者。

“果然,没几个人会抬头看看自己头上有什么。”

“估计只是一般的士兵吧,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爬到屋顶上来。”

等他们走远后,二人从屋顶上跳了下来。而当他们跳下来的时候,造成的响动把刚被重新聚集起来的鸭群又一次吓得四散逃离。那名老妇人把手里的木条一扔,插着腰咒骂着二世和紫罗兰。他俩笑着耸了耸肩,没有去管那个愤怒的老妇。

在确认摆脱追兵后,二世和紫罗兰飞快地来到威尔斯托姆城西。他们来到了一间民宅,民宅后面有几个在聊天的市民。当他们看到二世时,他们朝二世稍稍点了点头。二人往人群走去,接着市民中有一个领着二世来到民宅后面,其他市民则挤在了一起替他们遮挡视线。

领路的市民带着二人来到一处马厩,他翻开了堆在角落里的一堆稻草,一道活板门赫然出现在地面上。领路人替他们打开了活板门,二世便和紫罗兰爬下了活板门。

活板门下是一条隧道,二人顺着这条隧道走了一会儿,便来到了威尔斯托姆地下国度的广场。今天这儿有很多贩卖各式杂货的商人,甚至还有贩卖珍奇野兽的贩子。

“这跟地上简直是两个世界。”二世观看着那些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们说道,但就在不经意间,二世发现这些笼子里有一个自己十分熟悉的身影。

“那是......地精????”

那玩意既不像猫又不像狗,说是耗子吧它尾巴上也全是毛。原本耷拉着脑袋的它在听到二世的声音后一下精神起来,趴在笼子的铁栏杆上,望着二世。

“喂,老板,这东西你怎么弄到手的?”二世指着地精说道。

“你说那只浣熊啊?我从一个奇怪的家伙手上买过来的。”

“奇怪的家伙?”

“这个我就记不太清了。如果您能花一点钱币的话,我说不定想得起来。”

“这个地...浣熊多少钱?”

小贩比出了三根手指,二世立马从口袋里拿了三枚银币出来递给小贩。但小贩微笑着摇摇头,还是比着三根手指,一句话也不说。

还想讹人是吧?尽管地精救过自己的命,但这也不是你这臭小贩敲我竹杠的理由。二世顿时有些不悦,他干脆直接掏出三枚铜币扔在了地上,抓起关着地精的笼子就要走。小贩急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喊道:“你干啥啊?!!!”

“我干啥?地上那三枚钱币看到了没有?这东西我买下来了。”

“三枚铜币可不能买下它!”

“你自己指的三根手指哈!关我屁事!”

“我,我是要三枚金币!金币!”

这场争执吸引了很多双眼睛,二世却毫不在意,他指着小贩的鼻子吼道:“三枚铜币,不能再多了,爱要不要!”说罢他便提着笼子扬长而去,小贩还想追过来,但紫罗兰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,使出了快要捏断他骨头的力道,小贩疼的一下跪倒在地上,叫喊着:“我,我要到曼森领主那儿告你!”

“曼森领主?”听到这话的二世转过头来,轻蔑地瞪着他,说道:“你要是有那个胆儿就试试吧!”

二世把关着地精的笼子打开,地精迅速窜了出来并爬到了他肩膀上。在亚登,地精从猪脸面具人手里救了自己和紫罗兰的命,这份恩情哪怕是个动物也得报。

“怎么了?你被你主人卖掉了?”二世问道。

地精颓废的趴在他肩膀上,看样子很失落。二世轻轻摸了摸它的头,说道:“那你现在起就跟着我们吧!我会比他更好地对你。”

地精兴奋地点点头,高兴地叫了一声。

走了好一会儿,二世一行才来到曼森领主门前。门口的卫兵认出了二世,替他推开了大门。让普正在替曼森修剪他的胡子,看到进门的二世后,曼森叫让普停下手里的活计,笑着对二世说道:“斯泽吉姆二世先生!我很高兴你又来拜访我了!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?”

说罢,曼森又叫人端了一瓶酒上来,邀请二世同他喝一杯。

“先生您可真是帮了我大忙啦,托您的福,我这几天睡觉都踏实了许多。”曼森给二世倒上了一杯酒,说道。

“能帮上您的忙是我的荣幸,”二世举起酒杯说道,“祝您长寿,我的朋友!”

“也祝你财源滚滚来,朋友!”

二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,曼森指着二世肩上的地精问道:“这是您买的宠物吗?我以前从未见过这种动物。”

“他名叫地精,是一只浣熊。”接着二世说道:“实际上,我今天来有个问题想请教请教领主大人。”

“但说无妨,但说无妨。”

“我刚来到威尔斯托姆时就感到有些奇怪,这座城里除了住房外,就没有什么卖东西的商店,酒馆也很少。而到了您的地方,开店的人就多了起来,这是为何呢?”

“您是外地人,有些情况您不知道。”曼森又倒了一杯酒,说道:“我们那个智慧无比的城主大人,颁布了一条法令:任何人不得在没有城主允许下在威尔斯托姆的土地上随意开设商店。”

“这也太离谱了吧?那怎么开展商业啊?”

“这座城合法的商业已经被马可努和他的好伙计们垄断了,要一般人分一杯羹?想都别想。”

曼森把杯子里的酒喝完,把杯子砸到了桌上,说道:“不光是开店,渔业、手工业等能挣钱的行当,全被望月台那帮肥猪给抢占了。”

“那可真是太糟糕了,居然会有这样的领主......”

“可不是吗?但好在我们找到了对策。既然威尔斯托姆的地上不能有商店,那么地下总该没问题吧?我们依托原来就有的地下洞穴,在威尔斯托姆的地底下建立了一个新的商业中心,我们欢迎任何想来这里经商或购物的人,比望月台那帮吃人鬼实诚多了。”

“的确如此,这个地方也比地面上更加繁华。但我想马可努是不会坐视不管的吧?他就没有想办法对付过您吗?”

“哦,那头肥猪可是绞尽了脑汁。”曼森说这话时满是不屑,“他什么阴险招数都试过了,他曾派人搜查隧道系统的出口,逮捕过来我们这儿买东西的市民,最出格的一次甚至试图用水把整个隧道系统给淹没了。”

“但很明显,他都失败了。”

“我们不但轻易破解了他的招式,还给他好好地上了一课,让他晓得我们不会轻易被戴上镣铐。”

“那现在他们还来找您麻烦吗?”

“他们那种惜命的家伙,吃过一次苦头便不敢轻举妄动了。”曼森说罢叫人把大门关上,凑近二世说道:“闲话聊够了,我们还是回归主题吧先生。”

“那就谨遵您命吧。我这次来,是想问您商量个事。”

“请讲。”

“我有一个在教区做生意的朋友,他是干买卖铜器的行当。他曾拜托我在旅行时帮他联系各地的商贩给他供货,我在威尔斯托姆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卖铜器的人。请问您能帮我联系本地的商人,安排一场交易吗?”

“我倒是认识几个卖铜器的,不过他们不一定有你那位朋友想要的货。请问你那位朋友卖的是什么铜器?”

“主要是和祭祀相关的器皿。”

“祭祀用具啊.....”曼森领主摸了摸胡子,接着笑道:“这个没问题,您今天就先回去吧,明天我会把人叫过来,大家到时候好好商量。”

“那就再好不过了,感谢您的帮助!”

“只是互帮互助而已,我可不想欠您的人情啊。”

“同感,同感。”

接着二世便站了起来,向曼森领主行了礼之后准备离开。但在他走出大门前,曼森领主朝他说道:“先生,我建议您今晚上好好考虑下,明天到底要不要来找我。做这行生意是有风险的,哪怕是我也不能保证你和你那位朋友不会血本无归哦。”

“您的好意我知道了,我会按您所说,好好考虑考虑的。”

“真是这样就好了。”

说罢,二世和紫罗兰便离开了曼森的宴会厅。虽然曼森只是轻描淡写,但二世断定他和马可努之间爆发过巨大冲突,而且马可努损失巨大。而且二世明显感觉到刚才曼森是话里有话,但现在可不是逃跑的时候。结社必须被消灭,无论付出什么代价。

很快二人便离开了隧道,回到了威尔斯托姆的巷子里。但倒霉的是,二世不小心和小巷子转角处转过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。二世感觉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坨铁块似的,摔倒在了地上。

“疼疼疼....不好意思,我没注意到你。”二世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说道。

但对方没有回答二世,二世觉得有些奇怪,抬起头来。接着他就被吓了一跳,因为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堪称小巨人一般的高大身影,这人穿着厚实的斗篷,背上有一把细长的巨剑,脸上也戴着面巾。由于这人背对着太阳,二世没能看清那人的脸,不过看他那样子不像是个好惹的人,站在一旁的紫罗兰也被这人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给惊动了,拳头捏的紧紧的。

这人一言不发,在这么下去就不妙了,二世赶紧满脸堆笑地朝这人赔不是,然后拉起紫罗兰的手腕一溜烟逃掉了,留这人站在原地。

这人盯着那远去的背影,身躯不停地颤抖着。那身影自己太熟悉,太熟悉了,以至于直到现在他都惊讶得没说出话。

“高...高格力斯,那是你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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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恃之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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